在一个本该有世界杯相伴但没有的夏天,在一个本该推杯换盏但人仰马翻的烧烤摊,在一个本该平平无奇但飞来横祸的夜晚,一起暴力案件一夜之间引爆舆论。一年之中,女人拥有太多的节日可以庆祝,但这似乎更像是补偿她们被亏欠的保护。在国际妇女日过去三个月后,男性在大庭广众之下倚仗生理优势对女性施以暴力还是真实地发生了。唐山烧烤店打人事件的发酵绝非偶然,它在经过粉饰后的太平里显得不可思议,却也只是现世性别暴力的冰山一角。
1960年11月25日,多米尼加的米拉贝尔三姐妹用生命为全世界的女人争取到一项权益:从1981年7月开始,拉丁美洲女权主义大会规定每年的11月25日为国际消除妇女暴力日。足球作为体量巨大的世界第一运动且男性占据绝对主导地位,从来没有远离过暴力。根据英国国家家庭暴力中心统计的近三届世界杯数据,当英格兰输球时,接到家暴报警的次数增长了38%,并在三狮军团被淘汰时达到峰值。去年欧洲杯,英格兰没有把冠军带回家,而怒气冲冲的球迷却走在从酒吧回家的路上,准备疯狂发泄一番……“如果英格兰挨打,女人们也会”,“没有人比女人们更希望英格兰赢球”,这些标语背后是无数女性的日常悲剧。
相比起“无能狂怒”的男球迷家暴事件,球员家暴的比例更加触目惊心。今年年初,根正苗红的格林伍德以家暴女友的方式致敬自家名宿乔治-贝斯特,此后便长期缺战,至今他所受到的指控仍在调查中。值得深思的是,当曼联以不尽人意的成绩结束本赛季后,舆论风向也发生反转,国外某项调查显示有75%的球迷支持格林伍德回归球队。我们常常说竞技体育菜是原罪,那么是否“强即正义”呢?在球迷眼里,职业球员各人各色,而球员背后的女人皆为脸谱化角色。当我们过度关注格林伍德的职业生涯将因此事受到何种程度的影响时,对受害女性感受的忽视也是另一种伤害。
雄性激素是用来驰骋赛场的,不是用来欺侮女性的。足球作为体坛顶流,肩负着反性别暴力的重要使命。其中,意甲联盟以球员脸涂口红的方式声援女性。拜仁则响应联合国妇女署发起的“橙色行动”,在安联球场的外墙点亮橙灯,拜仁球星阿方索-戴维斯的母队温哥华白浪也是采用同样的方式,反对针对女性的任何形式暴力。巴塞罗那与加泰罗尼亚政府合作,成立了一支保护妇女权益、促进妇女在体育活动中作用的小组,并宣告与暴力侵害妇女的行为斗争到底。英超方面,切尔西官方与慈善避难所达成合作,将斯坦福桥球场内的酒店向遭受家暴折磨的女性开放,并号召球员为她们捐款。阿森纳则与英国白丝带组织合作,在酋长球场内的墙壁上张贴“对家暴亮红牌”的海报。另外,利兹联球员也曾在赛前热身时穿着印有反家暴标语的球衣。
今年3月份,温格、皮雷、卡伦布等法国足坛名都以及姆巴佩父亲威尔弗雷德受邀参加了一场在特鲁瓦举行的慈善球赛,旨在倡导多元化和反对暴力侵害女性。女性拥有国际妇女日、国际消除妇女暴力日,乃至声势浩大的平权运动,但男人的拳头总能轻易打破这一纸声泪诉状。反性别暴力,不该是女性的揭竿起义,应当是男性的反躬自省。